对于在外打拼的游子来说,春节是最珍贵的节日。而在诗人空灵的笔下,每个春节都是对往事的祭奠,对未来的期盼。一年将尽,一年将来,我们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,等待迎春的爆竹,等待游子归家、阖家团聚,对大家道一声“新年快乐”。
除夕之夜
◎ 李艳芳
有轻微降温
有零星的烟花
在夜空里绽开
守着一些肉、青菜,几尾鱼
这些自然之物走得安详
在往生的路上相生也相克
一切似乎在更新
一切似乎摹仿了从前
谁能断定,一支探春的腊梅
不是去年那一枝
谁在夜里祈祷,谁在窗下把新衣服
摊开又折叠起来
我的亲人,有人发来信息——
祝愿一切安好
我在等钟声
像等岁月遗留下来的回音
(李艳芳,福建霞浦人,作品见于《诗刊》、《诗潮》等刊物)
又到一年将尽时
◎ 柒零年代
像一颗松树跌落的松子
回到土壤,又长出新的树苗
允许我重生并再次
长成少年。让我相信,旧瓦房门上
贴上对联就能溢出泱泱喜气
我又牵着妈妈的手儿
来到圩口,买了猪头肉、爆米花
一斤香油扯上一段红樱绳
给奶奶扎头发
让我再次相信贫寒的一年总算过去
当深夜迎春的爆竹歇下来
所有人都听到了
整个田野在搬运种子的拥挤脚步声
(柒零年代,福建省清流县人)
新年祭灶
◎ 空灵
按习俗,新年祭灶
我摆下了诸君神位
在你的见证之下
流水,开始复活了它的奢求
岁月增递,它开始掩土
谁也不愿再谈论秦时明月
几时回
我守住的灶台,就像守护
耐腐蚀的承诺那样
常常用水的速度,把自己推向
灵魂的拷问
却不知,眼前烟火缭绕中的
约定俗成
就像摆上的贡品那样
再一次把往年覆盖
(空灵 ,现居武夷山。有作品在《海峡诗人》《闽北日报》及网络刊物中发表)
幸福的时光
◎ 一戒
孩子还在沉睡,咧着嘴露出笑容
妻子轻手轻脚,很早就起来忙碌
厨房里充盈着好闻的香气
阳光微暖,在白墙上画下好看的竹影
客人还在路上
时钟在墙上,不疾不缓
嘀嗒,嘀嗒,耐心地填补空余的部分
这是新年第一天,多么幸运
此时的人和城市,不被时光反复催促
再过片刻,远方的亲人会带来问候
淳朴的乡音,比除夕夜的酒宴还要醉人
醉人的还有春风,也在千里之外
一枝梅花斜进窗台
倔强地开着细密的花苞
(一戒,湖北省大冶市人,现居杭州)
一年将尽
◎ 刘颖
雪是小雪
敷在一年最后一个午后
时光有了羽毛的样子
该归来的都已归来
远行的游子,村头石碑上的祖先
热乎乎围在一起,听命于旨意
“此日宜祈福宜解除”
对联新,燕窝旧
蕙兰端庄在窗前
它用花枝把吉祥抬高了一寸
情节已经发黄变脆,有了风的水印
即将被分到万物手里的,是一枚果实的日子
署名如意
(刘颖,山东省作协会员,芝罘区作协副主席,诗歌偶见《诗刊》《鸭绿江》等杂志)
(王屹,惠州诗歌学会理事、阅客文学院副院长、一点资讯总编)